第二天,我接到了一个家长的电话,不过不像我希望的是初三的家长,而是高三的。那家长问我是不是篮球打的很好,我说是,他说他特别怕女儿的体育篮球不及格,如果我能拿出些时间为她指导如何打篮球,他会给我额外的薪水,我便同意去看看。
下午,我到了那个学生家里,认识了家长和学生。那个家长是个公务员,人很和善,也很开明。他的女儿叫黄山美子(我很好奇他老爹为嘛那么恶搞地给他亲女儿起个日本名字),是个死壮(strong)死壮的女生,胖乎乎的身高也很高,这样的女生不当篮球内线真屈才了。我跟那女孩单独面谈了一小时,相互了解,觉得她除了智力平平外,教会她篮球没什么难的。虽然在NBA打篮球的都是各所大学的高材生,但打进CBA就不需要多少脑子了。至于学习呢,她挺知道用功的,成绩也还不错,所以应该不用下太大工夫。这个工作似乎不难。我于是跟他爹签订了工作合同,确定了工作时间,放假前从晚八点到晚十一点,放假后每天七小时督学,一小时练球,督学时每隔一小时就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。
第三天晚八点,我来到她家开始正式工作。从八点一直到十一点,一直是看她写作业,让我感到同情的是,她说她已经把上学期间全部的课间时间都用来写作业了,她的作业还经常是十二点也写不完。她们英语老师规定一天做一套高考题,数学的作业更耗时,有时只有三页的作业写两个小时都写不完。物理老师一天出一张单面的卷子,密密麻麻全是题,没有答案都得写到作业本上。生物和化学作业最少,只有零星几道题,估计这样的老师水平比较高。说那每隔一小时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,她压根没当回事,明目张胆地忽略了。有的时候,看她愁眉紧锁实在可怜,忍不住跟她说:"没关系,放了假就轻松多了。"她冲我极有深意地笑了笑。我当时不明白她的笑,当一天一天日复一日的疯狂作业上学期过去以后,假期终于到来了,我看了她的作业单,我才明白那时她的笑容是什么意味。那意思就是…假期也不会轻松的。
她有好多寒假作业要写,整整一张纸上记的是学校老师集体研究布置出来的作业单,这还不包括个别心更狠一些的老师布置的额外的作业。她们的作业还是按天布置的,英语一天两套仿真题,生物一天一套高考题,数学、物理、化学一天一张卷子,语文一天一篇作文一套题。想想我们的寒假作业仅是短短三千字的实践报告而已,我就觉得她好可怜,真的好辛苦。不过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,这也许就是我们一生中最苦最艰难的一段日子了,但就是这段日子决定了我们的幸福。这就是中国的义务教育,给学生的是一个公平的竞争平台,然而争的是什么呢?是谁能休息更短时间。胜者往往是那些一天四小时睡眠时间就够了的"天才"们。而这就是所谓的"学习能力"。
我看她完成今天的作业任务时,已经是下午两点了。于是我按规定,先带她去练一小时的球再回来继续学习。
小区的篮球场离她家很近,我们到那里时几乎没有空场子了,刚好有一伙人走了,我们才捡了个漏。看来以后得调整一下作息时间以保证再来时会有空余的场地。
第一步,我先教她运球。她运球的姿势相当难看,她的手臂十分僵硬,拍球时整个胳膊就像钻井机那个以上一下的钻头,直上直下。我给她纠正了姿势,告诉她不要用手心拍球,手指要灵活,要感受球的存在,就像一下一下抚摸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狗,等到熟练了,不用看球就能运球了。先从低,再到高,先左手,再右手。我给她展示我运完球后的手,只有手指部分是黑的。我把球交给她看她运…还是相当不成样子。不过至少已经从钻井机进化成起重机了。教她运球看来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。
实际上,教她运球我花了五天时间,那时已经到一月末尾了。她还有很多内容要学,我很担心能否在规定时间内让她学会篮球的精髓。
在跟她爸爸的讨论后,我们把每天的练球时间增加到了两小时。
我开始教她投篮了。她是那种三八式投篮(比端尿盆好多了),我纠正了她,告诉她怎样的出手姿势才能使上劲儿,才能让球在抛出时旋转,我告诉她出手后要定格以免球的出手轨迹受影响,我告诉她如何确定自己的准星。大多数时候我都像是对牛弹琴。她或许在学习方面有点儿悟性,但在篮球方面她真的是一点儿悟性都没有。我已经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这一说了,上去手把手的教她,非常仔细得纠正她的错误。很快,她终于学会了投篮的动作要领,虽然命中率没有显著提高,但至少像那么回事儿了,命中率就得看她今后的练习领悟以确定自己的准星来提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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